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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月23日，是一年一度的世界讀書日。為讀書設立專門日期，大加提倡，不免讓人擔心，在一個瀏覽和碎片化主導的速食時代，氣定神閑的閱讀是不是逆時代的一支孤軍。

希望，以上，是一次杞人憂天。

人類文字的存在和人類閱讀的行為，是一個民族一種文明是否可以賡續的基礎構架。打開書卷，是一種古老、天然而富有生命力的動作，以至于為此進行任何渲染，其實都毫無必要。

讀書的美妙，領略過個中滋味的人自能體會。沉浸閱讀之時，幾乎抵達最平和、質樸的狀態。他不爭不搶，無欲無求，拋卻虛榮，忘卻營營，只需要坦誠面對當下自己最真實、最本質的困惑，回歸到孩子般的求知狀態。沒有人會問一個孩子“為什么問問題”。孩子不直接創造價值，解答困惑就是他的天性和滿足。照樣，問一個喜歡閱讀的人“讀書有什么好處”也是徒勞。成年人還能像孩子一樣，享受純粹解答困惑的樂趣，這本身就是低調的奢華。

讀書的價值，恐怕不會引導出世俗意義的成功。盡管推銷成功學的人，喜歡夸口成功之人都終身保持嚴肅閱讀的習慣，盡管趙恒洋洋得意地把讀書和黃金屋、顏如玉畫上粗暴等號，但事實我們都知道，對讀書價值的錯誤評判，不會指向國泰民安的盛世大同，更大的可能是滑向山河破碎的靖康之恥。

關于為什么閱讀，余秋雨這次倒提煉得無比精準：想擺脫平庸。誠如此言，人在閱讀時，尤其和經典對話時，羞人的“平庸之感”會隱沒，無論身份地位，彼此在同一高度，無言地交流自身所思所感。不需要其它獎賞，單單這段并不孤獨的心靈獨行，就足以照耀走過的每一步。

人身上總有兩股力量拉扯，一股向下，一股向上。人可以沒有任何付出，就能順著慣性向下滑行。向上攀登卻并不容易。閱讀當然不會比瀏覽愉快，因為它幾乎總伴隨著腦力上的勤奮和跋涉。但它又如此可貴，是因為它提供了一種“向上”去看到最美風景的路徑，它不排斥任何人，無關富有和貧窮，無關健康和疾病，甚至，無關善良和丑惡。

向上的風景，它唯一的回報只是：一定會遇見更好的自己。

這條路徑上，我知道，會有你。

撰文/柴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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